本站记者陈婷曹学平深圳报道
刚走出亏损泥潭的 步长制药 （603858.SH），其在近日预告今年上半年净收入同比下降50%以上。
年报显示， 步长制药 主要从事中成药的研发、生产和销售，其心脑血管领域三个独家品种撑起公司大部分营业收入，但近三年，公司心脑血管产品毛利率持续下降。业绩增长乏力，再次显露了 步长制药 销售费用常年居高不下的现象。
2021年—2023年， 步长制药 销售费用占营业收入比重均在50%左右。公司2023年度销售费用63.69亿元人民币，其中市场、学术推广费及咨询费60.31亿元人民币，占比94.7%。工商信息显示， 步长制药 披露的2023年度前十大销售费用支付对象中，有四家成立仅一年、注册地址相同的服务商在今年先后注销。往前追溯， 步长制药 2022年度及2021年度合作的多个推广服务商也在近两年逐渐注销，这些公司均没有参保人员记录，但与 步长制药 发生的交易金额动辄百万元以上，部分高达千万元。
财报显示，2023年， 步长制药 销售费用第壹大支付对象为海南椰云众包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海南椰云”），交易金额约4.5亿元人民币。5月22日，国家税务总局 海南省 税务局稽查局公告显示，因海南椰云税务登记地址没有该公司的职员且无法联系该公司有关人员，相关涉税文书无法直接送达、留置送达、委托送达和邮寄送达。
公司合作的各个推广服务商之间是否存在关联关系？与这些服务商的业务往来是否涉嫌利益输送？针对上述相关问题，《中国经营报》记者致电致函 步长制药 方面，公司证券部相关职员称采访函收悉。但截至发稿，对方未进一步答复。
推广服务商接连注销
营销优势一向为 步长制药 所津津有味。据其披露，公司营销模式的核心竞争优势在于“脑心同治论”指导下的专业化学术推广，而其每年为此投入数十亿元的款项。
2021年—2023年， 步长制药 市场、学术推广费及咨询费分别约为79.56亿元、71.23亿元、60.31亿元人民币，占销售费用总额比例均在95%左右。据 步长制药 披露，公司的市场、学术推广费及咨询费主要包含市场活动费、市场调研费、学术活动费、学术交流费，这也是公司近三年对前十大销售费用支付对象所支付费用的性质。
值得注意的是， 步长制药 近三年前十大销售费用的支付对象其实不固定，但相互之间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2023年， 步长制药 销售费用第壹大支付对象为海南椰云，其同时是公司2022年度第叁大销售费用支付对象（金额约5152.8万元），与当年第贰大支付对象湖南攸云网络科技（金额约6577.5万元人民币，以下简称“湖南攸云”）受同一股东控制。值得强调的是，属地在海南的海南椰云为 步长制药 提供东北地区（辽宁、吉林、黑龙江）和山东、河南、甘肃、青海的市场调研服务。
而在海南椰云晋升为 步长制药 销售费用第壹大支付对象之前，海南海云椰信息咨询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海南海云椰”）是 步长制药 2021年及2022年销售费用的第壹大支付对象，交易金额分别约为2.34亿元、1.3亿元人民币。工商信息显示，海南海云椰注册金额为100万元人民币，参保人数为2。值得注意的是，海南海云椰的注册地址与海南椰云、湖南攸云股东的注册地址相同，都在 海南省 澄迈县 老城镇沃克公园8851栋。目前，海南海云椰已经被列入经营异常名录。
2023年，海南海云椰、湖南攸云已经退出 步长制药 销售费用前十大支付对象之列，公司在这一年新进四家来自杭州的合作推广商，分别为杭州嘉辰凯越健康发展有限公司、杭州通汇融健康管理咨询有限公司、杭州凌凡昆达健康管理咨询有限公司、杭州研臻商策市场营销策划有限公司，交易金额分别约1280万元、1132万元、915万元、914万元。工商信息显示，这四家公司均在2023年3月成立，注册金额为1000万元人民币，无实缴资本记录、无人员参保、无联系电话，但拥有同一个注册地址，且在今年五六月份先后注销。
据记者统计， 步长制药 近三年销售费用前十大支付对象中已经有十家公司在2022年—2024年期间注销，其均无参保人员，同一年度的多个支付对象为同一注册地址或拥有同一邮箱。
销售费用支付对象为何出现变动？ 步长制药 在公告中解释称，一方面，公司在保有稳定推广商的同时，为增加推广渠道的多样性及广泛性，以应对市场环境发展变化，对行业内推广商进行挑选，优胜劣汰；另一方面，国家为支持小微企业发展推出各项优惠红利政策，公司选择这部分推广服务商相应能享受价格优惠。
值得强调的是，贵州名帅酒业销售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名帅酒业”）近三年稳居 步长制药 销售费用前十大支付对象之列，涉及的款项性质为“购买商品”，三年交易金额合计约5733万元。工商信息显示，名帅酒业的实控人王秀珍为 步长制药 实控人赵涛的岳母。 步长制药 在公告中表示，与名帅酒业的业务往来是基于公司销售业务中的正常接待活动需求。除了名帅酒业， 步长制药 在2023年还向赵涛控制的宁波国帅酒业销售有限公司购买商品，金额约1081.2万元。
据 步长制药 披露，2024年，公司还将继续与上述两家酒业关联方发生交易。
核心产品销量下滑
每年仍在大额支出销售费用的 步长制药 ，其业绩已出现颓势。
业绩预告显示， 步长制药 预期今年上半年实现净收入约为1.86亿元到2.68亿元人民币，同比下降64.08%到75.07%，扣非净收入同比下降57.31%到70.77%。根据披露，公司报告期内业绩预减的主要因素包含部分产品因医保受限或被部分省份并入重点监控目录使得销量减少、部分产品中药材价格同比上涨等。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情况其实不是只发生在今年上半年，类似的表述还出现在 步长制药 对公司2023年经营情况的补充披露中。
2023年， 步长制药 营业收入同比下降11.41%至132.45亿元人民币，分业务板块来看，其70%的收入来自心脑血管产品，该业务报告期内收入为91.72亿元人民币，同比下降9.26%。近三年，公司心脑血管产品毛利率持续下降，分别为82.28%、78.73%、71.68%。
步长制药 心脑血管领域的主要产品为脑心通胶囊、丹红注射液、稳心颗粒、复方脑肽节苷脂注射液、复方曲肽注射液和谷红注射液。2023年，上述6个产品合计销售金额约82.4亿元人民币，其中，脑心通胶囊、丹红注射液、稳心颗粒的年销售金额均在20亿元以上。
其实，造成 步长制药 去年心脑血管业务营业收入减少的主要因素是复方脑肽节苷脂注射液、复方曲肽注射液、谷红注射液受医保政策波动，销售金额大幅下滑，而这些产品的毛利率常年保持90%以上。
公开资料显示，2015年7月， 步长制药 收购吉林天成制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吉林天成”）、通化谷红制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通化谷红”）获得上述三个复方制剂产品，其原本属于省级增补医保药品，后根据相关政策规定，这三个产品已于2022年年底前逐渐调出各省级医保目录，且2023年年初被部分省份并入“省级重点监控合理用药药品目录”，产品的使用范围受到限制。
2023年，复方脑肽节苷脂注射液、复方曲肽注射液、谷红注射液的营业收入较2022年减少约17.46亿元人民币。 步长制药 在公告中表示，吉林天成和通化谷红2023年业绩下滑水平超过预期。值得强调的是，2023年年末，公司对吉林天成、通化谷红别计提商誉减值准备1.72亿元、4.26亿元人民币，较2022年同期减少， 步长制药 当年得以结束亏损实现盈利，但营业收入已经连续三年下滑。
今年上半年， 步长制药 的经营仍受到产品层面的影响。5月， 步长制药 宣布下调脑心通胶囊的价钱，36粒/盒规格原价为21.89元—23.69元，调整后为19.9元；48粒/盒规格原价为28.95元—31.59元，调整后为26.26元；72粒/盒规格原价为48.31元，调整后为38.81元。
2023年，脑心通胶囊销售金额约29.37亿元人民币，占公司主要业务收入比例为22.2%，今年第壹季度销售金额约5.77亿元人民币，占比21.87%。公告显示，此次脑心通胶囊价格调整是根据国家医保局相关文件精神而进行，可能对该产品销售业绩造成一定影响。而在去年，脑心通胶囊的销量已经出现下滑，截至2023年年末，36粒/盒规格的脑心通胶囊库存量同比增长1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