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系银行“一哥”又一次站上风口浪尖。近期,关于“资本狂人”张长弓被查后举报数位融圈官的消息甚嚣尘上。作为 浙商银行 核心利润部门曾经的“操刀者”,张长弓案的最新进展让 浙商银行 再次走入大众视野。
在西子湖畔竖旗扬帆,历经数载, 浙商银行 已至弱冠之年。回看过去,2015—2017年是 浙商银行 业绩增速的“高光时刻”,但近年来,高层换血、业绩承压,这家年轻的股份制银行似乎走进了“水逆期”。现如今, 浙商银行 面临的挑战不只是管理层被查造成的声誉影响,更有来自资产质量、风险管理、内部控制等方面的多重压力。
再陷风波
失去联系三年,张长弓再传消息,据媒体透露, 浙商银行 原副行长张长弓一案在调查完后,已移交司法机关处理。媒体透露显示,张长弓被抓之后为了“保命”,举报了多名金融圈知名人物,当中就有顶头上司、 浙商银行 原老总沈仁康。
这一消息也让 浙商银行 再度陷入风波。 浙商银行 的前身是中外合资的浙江商业银行,由 中国银行 、南洋商业银行、 交通银行 和浙江国际信托投资有限公司共同注资,于1993年3月在宁波成立。因其中外合资性质,只能经营离岸业务,资产规模难以扩大,对全省经济施展的作用有限。2004年6月30日,原银监会作出批复,批准 浙商银行 开业,标志着以民营资本为主体、总行在浙江的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宣告诞生。2004年8月18日, 浙商银行 正式宣布开业,全面办理各项业务。
虽然身为全国12家股份制银行之一,但彼时的 浙商银行 存在感其实不高。让这家银行成为新星的是2015—2017年的一路高歌猛进,2014年,沈仁康任 浙商银行 党委书记、老总,2015年1月,张长弓加入 浙商银行 担任该行副行长,作为沈仁康的得力干将,张长弓被委以重任,曾负责最核心、最重要的收益部门。在沈张组合的搭配下, 浙商银行 总资产规模在2015年一举突破万亿元人民币,增速近54%,一度发展为当时的明星银行。在随后的几年间, 浙商银行 完成了A+H股两地上市。2020年 浙商银行 跨入了“2万亿”俱乐部,五年间总资产“膨胀”万亿元人民币,一时风头无两。
但迅速的扩张背后也埋下了祸根:2018年10月,张长弓从 浙商银行 副行长任上离职。2019年10月,担任了广东华兴银行党委书记。尔后的2021年9月,坊间出现了张长弓被调查的信息。2022年1月11日,距离退休年龄还有一年的沈仁康,突然卸任了老总职务。2023年2月,沈仁康被查。
那几年,更多的问题逐渐袒露, 浙商银行 上海分行原行长顾清良受贿被查,坦然接受他人“用塑料袋、拉杆箱装钱”贿赂的细节引发市场哗然;2017年,原银监会对 浙商银行 开展了为期三个月的现场检查,2020年, 浙商银行 因31宗罪被原银保监会开出超亿元罚单;2020年, 浙商银行 资本市场部原副总经理邹建旭被查……这家快速成长期的股份制银行屡次陷入舆论漩涡。
在中国(香港)金融衍生品投资研究院院长王红英看来,相关案件揭示了 浙商银行 在公司治理结构方面存在一定的问题。尤其是一把手在银行中拥有比较大的权力,在信贷业务中时有干预,反映出银行在风险管理流程和内部控制措施上仍有亟待改进之处。
知名经济学者盘和林指出,现代银行有完善的运行体系,基层风控和内控制度很少出问题,所以银行贪污腐败案件往往出现在上层,因为上层管理者往往缺乏有效监督。诸多事件反映出 浙商银行 内控和风控存在严重不足,对管理层缺乏有效的监督机制,才让类似事件屡次发生。
直直到今天年,高管“非常规辞职”的现象仍在上演,8月, 浙商银行 行长张荣森在继任9天后,突然宣布辞职。而就在官宣张荣森因个人原因辞职不久前, 浙商银行 董事会才刚刚迎来换届,陆建强任老总,张荣森任行长。对于管理层离职的影响, 浙商银行 彼时回应道,“个别高管变动不会对本行经营发生影响, 浙商银行 战略、机制、队伍稳定,公司经营管理一切正常,未来高质量发展态势不变”。
业绩承压
自2004年成立直到今天, 浙商银行 已走过了弱冠之年,比起浙系另外两家上市银行 宁波银行 、 杭州银行 年轻很多。而作为浙江唯一一家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 浙商银行 近年来却频繁出现在爆雷企业的债权人名单中,从乐视控股、安信信托再到康美药业中,都有 浙商银行 的身影。激进展业之下,让 浙商银行 资产质量面临不小压力。
最近, 浙商银行 交出了2024年前三季度“成绩单”,截至9月末, 浙商银行 资产总额32761.88亿元人民币,比上年末增加1323.09亿元人民币,增长4.21%,依旧稳坐“浙系银行一哥”宝座。
尽管资产总额和营业收入均实现了正增长,但净收入增速明显放缓,2024年1—9月, 浙商银行 营业收入524.91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5.64%;实现归母净收入129.05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1.19%,净收入增速创近三年同期新低,超出市场预期。
2024年三季度, 浙商银行 陷入“增收不增利”局面,7—9月,实现营业收入172.12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4.55%;实现归母净收入49.06亿元人民币,同比下降2.08%。
资产质量方面,截至报告期末, 浙商银行 不良贷款余额259.63亿元人民币,比上年末增加13.67亿元;不良贷款率1.43%,比上年末下降0.01个百分点。虽然不良贷款率有所下降,但不良贷款余额增加,表明资产质量仍面临一定压力。
在三季报中, 浙商银行 虽然未披露不良资产的明确数据,但从2023年数据剖析来看, 浙商银行 前十大贷款客户中,房地产企业占据半数,其中第壹、第叁、第五、第六、第十均为房地产客户,所占金额比重最大。截至去年末, 浙商银行 房地产业不良贷款率为2.48%,较2022年末增长0.82个百分点,在享受房地产业曾经造成的高收益的同时,该行也承受着行业下行造成的巨大风险。
进入2024年, 浙商银行 加快甩负担,截至上半年末,房地产业的不良贷款率降低至1.26%。该行提到,坚持智慧风控,突出信用风险精准识别和前瞻防范化解,严控新增不良,全面优化授信资产结构。
王红英看来,利润持续下降,一是因为 浙商银行 所处的浙江以小微企业为主导的经济环境受到了整体经济下行的影响,造成信贷需求和业务规模下降;另一方面, 浙商银行 自身在小微企业服务及对公服务方面还有待进一步提高。这两方面因素共同作用,影响了银行的经营表现。
违规与罚单齐飞
一系列连锁反应正在发生,在激进展业之下, 浙商银行 频吃罚单。北京商报记者梳理发现,在今年收到的罚单中,多与贷款违规有关。例如, 浙商银行 合肥分行因存在“办理贷款业务存在对贷款项目调查不到位、贷前调查不尽职的表现”被罚、 浙商银行 湖州分行存在“项目贷款发放不审慎;流动资金贷款发放不审慎;未严格审查贸易背景可靠性开立信用证”等诸多问题。
曾因“理财业务授权混乱”现身2020年监管亿元罚单的 浙商银行 上海分行,在2023年末又收到一张千万级处罚,缘由是“采用不正当手段吸收存款、发放贷款”。
浙江的商业文明历史悠久,这片土地上历来不乏商业智慧和创新精神。而一度高速行驶,又曾尝到激进展业苦果的 浙商银行 未来该如何找到发展路径?
“该银行需要从公司治理结构层面规范高管的表现,建立和完善制约机制以确保管理层的稳定性。”王红英进一步指出:在业务拓展方面,应进一步施展综合金融服务能力,尤其是在针对小微企业的普惠金融服务方面,提供符合不同生命周期需求的多元化金融工具,提升业绩表现。
盘和林进一步指出,2024年, 浙商银行 应当已经从过去的各种问题中解脱出来,逐渐步入了经营正轨,因此当前的业绩表现还算不错。对于不良资产比例上升的情景,主要是由宏观经济环境造成的阶段性问题,预计不会长期影响银行的表现。为了维持良好的发展态势, 浙商银行 需要建立高层监督机制,形成董事会、监事会与独立董事三方共同监督的良好局面。
针对市场传言的张长弓一事、张荣森离职后新任行长聘任进展等诸多问题,北京商报记者采访 浙商银行 ,截至发稿未收到回复。
北京商报记者宋亦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