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现金流】深度 - 特斯拉自由现金流独一份 极越敲响汽车行业警钟

　　有着百度（BIDU）和吉利集团两大股东加持的极越汽车突然暴雷，引爆了整个汽车圈。然而这一事件其实不是个案，它敲响了汽车行业的警钟，假如不是丧钟的话—— 特斯拉 之外的全球电动车厂的钱财流全部为负。

　　长期跟踪 新能源车 企的投资者@alojoh，依据所有 新能源车 企的公开财报数据，统计其自由资金流，并于日前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研究图表和相关报告。研究成功显示， 特斯拉 （TSLA）是全球唯一一家持续实现正向自由资金流的纯电动车制造商，其它纯电动车企业总共累计消耗了高达790亿美元的自由资金流，而其中一些企业甚至已停止公开相关数据，例如蔚来汽车（NIO）。

（图片来源：X）

　　极越汽车倒于资金流枯竭

　　这两天，极越汽车突发大规模裁员，多个部门就地解散。极越总裁夏一平当天被众多员工围堵，要求其就工资、社保、员工赔偿事宜等给出解决方案。另外，还有媒体披露极越北京、上海部分门店均已闭店停业，被欠巨额货款的供货商堵上门讨债。

　　财新报道更显示，极越汽车股东之一百度发现极越一摊烂帐，“有高达70亿元财务窟窿，决定不再继续投入。”

　　公司自由资金流量（FCFF, Free cash flow to firm），是公司可自由运用的钱财流，是公司从营运来的钱财流量扣减维持现有营运所需的资本支出和税金后之余额。企业可以用这些现金为公司的成长扩充，也可以作为发放股东股利、清偿负债或是预留下来以备渡过经济萧条期。与收益或净收入不同，自由资金流量是衡量盈利能力的指标，不包含损益表的非现金支出，包含设备和资产支出和营运资本的变化。总之，自由资金流量是公司在不影响营运下可以自由使用的资 金余额，也是衡量公司财务弹性的指标。

　　对企业而言，自由资金流就像是人体的血液，不断制造和输送各个部位所需的养份。企业正常运转时，人们对自由资金流可能没有感觉；一旦遭遇突发意外，自由资金流的“江湖救急”作用，就愈发凸显。

　　作为衡量企业财务健康和可持续经营能力的重要标志，自由资金流对电动汽车产业特别关键。与燃油车不同，电动车制造商需要在研发制造和基础设施建设上持续投入巨额资金。

　　极越汽车正是死于资金流枯竭。极越的倒下，或许只是揭开了汽车行业百年之大变局中车企倒闭潮的序幕。

　　小米集团（01810）合伙人兼总裁卢伟冰昨日发文称，小米“投入100亿美元（约700亿元）来投入汽车业务，因为我们认为面对汽车行业百年之大变局，这是上牌桌的门槛”。

　　正向自由资金流唯有 特斯拉

　　根据各家纯电动车企最新的财务数据显示， 特斯拉 在自由资金流（Free Cash Flow）表现上遥遥领先其它竞争对手，显现巨大的市场分化。上图中，各电动车公司自成立以来的累积自由资金流趋势清晰可见，揭示了这一产业普遍的严峻财务压力。

　　截至2024年11月， 特斯拉 累计发生了约134亿美元的自由资金流，其中2024年第叁季度实现27亿美元自由资金流，是全球唯一一家正向自由资金流的纯电动车制造商。这不仅体现了 特斯拉 在产品销售营运效率和资本支出管理上的成功，也反映出其在全球电动车市场中的竞争优势。

　　而其它纯电动车制造商却显现普遍亏损的格局。根据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文件，除 特斯拉 外，上述公司自成立以来总共烧掉了790亿美元，并且资金流仍为负值。许多公司甚至取消了资金流披露——可能是为了遮掩财务损失。

　　包含Rivian、Lucid、Polestar在内的电动车新创公司仍面临严峻的财务挑战。Rivian的累计自由资金流亏损达到222亿美元，成为整个产业中亏损最为严峻的企业之一。其未来预测显示，亏损金额在2025年前可能进一步扩大至240亿美元。

　　Lucid自成立以来损失了111亿美元。其最新的财务预测显示，这一数字可能在2025年底达到141亿美元。NIO（蔚来）的累计亏损大约是98亿美元，并已停止披露自由资金流数据，这对投资者透明度造成一定挑战。

　　另外，包含VinFast（亏损76亿美元）、Polestar（亏损60亿美元）和Fisker（亏损20亿美元）等新创公司皆陷入长期的钱财流困境，难以实现获取利益。

　　 特斯拉 之所以能保持强大的自由资金流，不仅得益于其规模经济效应，还与其全球化的供应链体系、能源存储业务的辅助盈利模式都密切相关。相较之下，许多新创企业因资金持续外流，陷入了烧钱换增长的恶性循环，部分公司甚至面临破产风险。

　　中国车企亦需重视

　　由于A股上市的国内车企没有纯粹的电动车企业，且含有电动车业务的整车厂商也不单独披露电动车业务资金流，因此《财中社》只能选取A股上市公司的整车制造商，采用反推法进行自由资金流统计。为便于对照，以 特斯拉 上市的20十年为起点。

　　根据 东方财富 （300059）Choice数据，整体看，自20十年以来，中国上市车企的自由资金流显现起伏不定、大起大落状态。

中国整车上市公司FCFF（反推法）趋势图（2010-2023年及2024中报）（数据来源：Choice）

　　截至2024年6月30日，18家整车上市公司中，有9家自由资金流为负；其中， 上汽集团 （600104）成了负资金流之王，高达-133.28亿元人民币。而2023年年底， 上汽集团 自由资金流就已是-144.87亿元人民币，使得之前连续四年自由资金流持续增长的势头戛然而止。若 上汽集团 未能在2024年底实现自由资金流转正，这将是其第壹次连续两年自由资金流巨额亏空。

　　在此之前， 上汽集团 只在2018年自由资金流出现过负值，为-119.46亿元人民币。在2017年， 上汽集团 的自由资金流曾达到652.88亿元人民币，是曾经的中国车企资金流之王，这一数目直到今天仍是我国车企自由资金流最高峰。

中国整车上市公司FCFF（反推法）数据（2010-2023年及2024中报）（数据来源：Choice）

　　 上汽集团 和 长安汽车 （000625）、 江铃汽车 （000550）、 中国重汽 （000951）、 宇通客车 （600066）是历史上自由资金流表现最好的5家车企，自20十年以来只出现过三年自由资金流为负（含2024年中报）。

　　其中 宇通客车 在2010-2012年连续三年自由资金流为负之后，自2013年直到今天一直维持自由资金流为正，最像自由资金流转正后的 特斯拉 的状态。在这个意义上， 宇通客车 也是我国车企资金流之王。

　　值得强调的是，现今全球 新能源车 销量之冠 比亚迪 （002594/01211），在走出早期多年自由资金流为负的艰辛处境后，于2022年一举转正为269.58亿元人民币，又在2023年实现96.02亿元自由资金流。2024年中，它的自由资金流小幅亏空，为-780万元人民币，转正不难。

　　后补助时代警钟

　　关注车企资金流健康的投资者不应忘却一个关键点：补助。

　　20十年开始发放的新能源汽车补助政策，经历了多个阶段的演变。按原计划，国家补助已在2023年取消，但由于各种因素，叠加以旧换新消费政策和各地政府的补助，该政策其实2024年仍在延续。这也说明上述车企的自由资金流里都包含了相当比例的补助金额。

　　5月上旬，财政部公告下达2024年第壹批节能减排补助资金预算，即新能源汽车补助合计229.3313亿元人民币，分别包含2022年度清算下达资金156.4661亿元、2024年预拨资金72.8652亿元人民币。 比亚迪 将获得新能源汽车补助总额79.26亿元、占总补助金额的34.56%， 特斯拉 、上汽、广汽将分别获19.60亿元、16.53亿元、14.26亿元人民币。

　　其中2022年清算下达新能源补助资金中， 比亚迪 以68.65亿元、44%的占比遥遥领先，广汽、上汽所获补助资金也都超过10亿元人民币， 特斯拉 将获得8.3亿元人民币。零跑汽车（09863）和小鹏汽车（09868/XPEV）分别以6.99亿元、6.14亿元位居第八、第九位。

　　而据财政部此前公告，2023年中国政府新能源汽车补助总额为1390亿元人民币，其中 比亚迪 获得的补助约为290亿元人民币，占2023年中国政府新能源汽车补助总额的20.9%。

　　如果将上述车企历年获得的补助金额从自由资金流中减去，车企生存境况之现状不难想象。

　　显然，国家对新能源汽车的补助不会无休止地持续下去，0补助时代或就在不远的未来。而美国候任总统特朗普，也一直支持取消对美 国新能源 汽车的政策补助。

　　由此看来，2025年将成为车企汰劣存优的关键之年，绝非妄言。

　　今年8月，小鹏汽车老总、总裁何小鹏表示，未来十年，中国汽车主流品牌或许只剩7家，未来十年，年销100万台Ai汽车是决赛入场券。口血未干，哪吒和极越等车企，已经率先感受到市场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