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 人工智能 +”行动第壹次出现在政府工作报告中。2025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到，持续推进“ 人工智能 +”行动。今年两会， 人工智能 、DeepSeek成为热词。如何加速 人工智能 与千行百业的融合发展，实现技术与产业的深度融合？在高度“内卷”的科技圈，哪些终端厂商可以从中获益，又该如何抓住这轮机遇？
在此环境下，联想集团老总兼总裁（首席执行官）杨元庆接受了《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以下简称NBD）的专访。在杨元庆看来，要增进技术与产业融合，应重点关注实体经济领域，加快发展混合式 人工智能 ，推动大模型在企业的落地应用，加快 人工智能 跟制造业多元化场景的融合，充分施展 人工智能 造成的效率红利，推动制造业创新发展。
加速 人工智能 与千行百业融合发展，应重点关注实体经济领域
NBD：2024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以科技创新引领新质生产力发展，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您如何理解科技创新和新质生产力二者之间的关系？去年以来， 人工智能 加速发展，国内企业在增进AI（ 人工智能 ）与各行各业融合发展时应重点关注哪些方向？
杨元庆：2022年底以来，生成式 人工智能 技术的突破和发展，触发了智能科技产业的新一轮发展热潮。尤其是今年春节期间，DeepSeek（深度求索）凭借技术创新和开源精神，大幅下降了 人工智能 大模型的应用门槛和技术成本，加快了AI的普及应用，大大提速了各行各业的智能化转型。
在 人工智能 与各行各业融合发展的进程中，我认为，我们应该重点关注的领域是实体经济。要通过大力推动AI向实，增进 人工智能 跟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让 人工智能 真正为中国实体经济的智能化、绿色化、高端化转型赋能，从而培育新质生产力、改造提升传统产业、培育壮大新兴产业、布局建设未来产业，完善现代化产业体系，实现 新型工业化 ，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提供新动能。
一旦 人工智能 技术跟中国体量庞大的实体经济相结合，不仅能够提升产品质量，提高管理效率，降低企业成本，节省能源消耗，而且还能以更高质量的供给来形成新模式、创造新需求，增强中国制造的核心竞争力，迈向全球产业链中高端。
NBD：从目前发展的情景来看， 人工智能 与中国实体经济融合发展的进程中面临哪些问题？该如何解决？
杨元庆：当前，在技术上我们存在基础研究薄弱、AI算力资源不足或供需错配等诸多问题；在应用上，存在中小企业智能化转型资金和能力不足、 数据安全 隐患多、管理制度不完善；在生态上，存在产业链上下游协同不够、顶尖AI研发人才和复合型“紫领”技能人才不足等难题。
我认为，要加快推动AI向实，以新质生产力推动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首先需要通过加快发展混合式 人工智能 ，推动大模型在企业的落地应用，加快 人工智能 跟制造业多元化场景的融合，充分施展 人工智能 造成的效率红利，推动制造业创新发展。
其次，要加快制造企业的混合式算力基础设施建设，通过加强智能算力中心投资或算力调度，实现大模型在企业的本地化部署和应用，保障企业 数据安全 ，提高 人工智能 的使用效率。第叁，施展产业链龙头企业的带动作用，强化产业链上下游协同创新，加快面向制造业场景的大模型应用开发和使用，降低中小企业的转型门槛和成本；第四，强化 人工智能 领域人才的培育，通过政府和企业加大研发投入、加强产学研联合创新、加强复合背景的高技能人才培育等措施，培育多条理的 人工智能 研发和产业实践人才。
“ 人工智能 +”成为今年的关键工作任务终端厂商怎么做？
NBD：根据最新数据，天禧生态已接入超1700款AI应用，涵盖医疗、法律、教育等多个专业领域，联想还面向海外市场发布了基于Llama大模型的个人智能体AI Now。个人智能体概念出现以来，很多用户提出跨平台/应用操作是限制智能体效率的关键，请问您如何看待这一情况？目前联想在打通端侧生态上做了哪些工作？
杨元庆：我们认为，在个人智能场景下，用户既可以通过个人电脑、平板、手机等智能设备访问云端的公共大模型，也可以在需要更加私密、个性化的 人工智能 服务时，运行部署在个人智能终端或边缘设备上的个人模型。这样的混合式个人智能将逐渐成为每个人的数字延伸，成为用户的“个人智能体”。
以联想集团为例，丰富多彩的 人工智能 终端设备是混合式个人智能的入口和载体，因此我们第壹步就是研发创新的AI PC产品。除了AI PC，联想还在开发更多形态的AI终端产品，包含AI手机，AI平板、AI手表、AI耳机等。
在AI终端产品方面，我们推出了个人智能体“小天”，其实不断加强小天背后的天禧智能体生态建设。目前，联想的个人智能体能够跨设备、跨平台、跨操作系统存在，为用户提供“一体多端”的无缝衔接和安全体验。这种超越设备和生态的个人智能体将会越来越懂用户，最终成为用户的“ 人工智能 双胞胎”。
NBD：联想集团ISG（基础设施方案业务集团）在第叁财季实现结束亏损实现盈利，公司在AI算力时代下的优势和战略布局是啥？在您看来，DeepSeek的出现究竟是短时间增加了算力需求，还是长期降低了高端算力需求？该类模型的出现对公司在AI算力方面的业务有何影响？
杨元庆：DeepSeek的出现提高了模型运算的效率，降低了计算成本，但不会降低对计算的切实需求，反而会推动 人工智能 的普及。对个人而言，端侧AI的普及将推动AI PC等智能硬件设备的升级换代。不过，DeepSeek更大的影响是推动AI在企业端的普及。
我们现在提到的企业 人工智能 普及其实只是“万里长征第壹步”，只是建立了普及的意识，有了意识才会行动，一旦行动就会增加对智能算力基础设施的切实需求。未来智能基础设施的切实需求只会越来越大，绝不会越来越小，这一点我们确信无疑。
在信息化、数字化时代，企业把管理和业务流程数字化，这些数据信息分散在不同应用中，像一个个数据孤岛。企业要实现智能化，务必把所有应用里的所有数据都集成、整合起来，再基于庞大复杂的各类数据去开发AI原生的应用，才能形成每家企业、每个行业不一样的智能化应用。
可是，AI原生的应用现在很少，有能力把企业数据全部打通，再基于行业知识开发新应用的厂商也很少。因此，AI大模型在企业的普及，现在也还是“万里长征第壹步”。
从公司角度来审视，联想集团在AI算力上布局得很早。2014年，联想收购了IBM x86服务器业务，经过十多年的并购整合，目前已经是全球第叁大 人工智能 基础设施和服务器供货商，也是第叁大存储厂商。联想集团不仅能够提供包含AI终端设备、AI边缘、AI服务器、AI存储和网络在内的全栈混合基础设施硬件产品，还能为企业提供本地部署大模型，提供覆盖智能基础设施设计、部署、扩展、维护的全生命周期服务。
“反内卷”是对行业竞争秩序的规范，更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内在要求
NBD：今年全国两会，整治“内卷式”竞争成为热议话题。在现今产业环境下，该如何实现“反内卷”？
杨元庆：2024年7月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第壹次提出要强化行业自律，防止“内卷式”恶性竞争。2024年12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进一步提出要“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规范地方政府和企业行为，并明确将科技创新作为破解内卷的关键路径。对此，我深表认同，坚决支持。在现今产业环境下，“反内卷”是对行业竞争秩序的规范，更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内在要求。
“反内卷”的正确打开方式，我认为应该有三个：升维、共赢、人本。首先是升维。企业应该通过科技创新，培育更多超越“内卷”的新质生产力，通过发展以 人工智能 为代表的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创造新供给，刺激新需求，缔造企业自身的不同化优势，从而实现从低条理内耗转向高维度竞争，在更广阔的市场空间和产业跃迁中谋求发展。
其次是共赢。企业应该通过培育“和合共生”的产业生态，跟产业链上下游协同创新、共同成长、彼此成就，从而共同做大产业规模、扩大市场空间、激发产业活力，创造出更多社会经济价值。第叁是人本。企业应该秉持以人为本的发展宗旨，在文化建设和价值观上回归“人是目的”的本质思考，充分调动人才发展的潜力、创造力和积极性。
NBD：在“反内卷”的三个维度里，联想集团是咋做的？
杨元庆：以联想集团为例，从升维角度上看，一方面，我们围绕3S智能化转型战略，持续投资技术创新，致力于以混合式 人工智能 的技术、服务和解决方案，推动AI真正实现普及普惠。另一方面，在中国企业新一轮出海浪潮之下，联想积极拓展海外制造基地和市场，近年在匈牙利、沙特等地区投资建设新工厂，总结过去20年来的全球化经验，为更多中国企业出海提供样本案例和方法论启示，推动更多中国企业一起从“走出去”升级到“走上去”，拓展更广阔的全球市场，实现在全球产业链价值链上的跃迁发展。
共赢方面，我们坚守与合作伙伴共同成长，例如与 比亚迪 组建联合实验室，开发出高能量密度电芯，缔造出引领全球笔电行业电池技术；与TCL华星光电组队，研发出行业可靠的电话折叠屏技术。
人本方面，联想集团坚持以人为本的企业文化，积极推动“人本智能”技术创新。在企业管理上，我们重视缔造多元、包容、创新的企业文化，重视技术创新人才的培养，重视让员工能够实现工作与生活的平衡，增强人才可持续发展能力。
在技术创新上，我们在业内首倡“人本智能”科技发展观，并通过参与发起《 人工智能 发展与治理倡议》带动更多科技企业践行“人本智能”。我们认为，在 人工智能 技术、产品和服务的研发应用进程中，以满足人类需求和谋求人类福祉为首要目标，恪守人本底线、提倡人本设计、坚持人本宗旨，以人为本去审视 人工智能 的影响，确保 人工智能 的发展能够真正惠及每家企业、每个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