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价HPV疫苗】从-人等苗-到-苗等人- 九价HPV疫苗变天 国产困局何解？

　　一直以来被看好的国产九价HPV疫苗尚未面世，其前景就笼上了一层阴云。

　　最近，默沙东公布的2024年上半年财报显示，旗下HPV疫苗产品佳达修（GARDASIL/GARDASIL 9）第贰季度销售金额为24.78亿美元，同比增长仅1%。这无疑是个让市场极为惊讶的数字，近乎于增长停滞。

　　“默沙东的下降不是个例，整个中国HPV疫苗市场都处在下降阶段。”对此，默沙东老总兼首席执行官Robert M. Davis在之后的电话会议上这样回应称。

　　但这显然不能消除市场疑虑：如果九价HPV疫苗市场照当下的 势头发展下去，数量再也“冲不动”，那些还在排队等待上市的疫苗公司，和排在管线上等待出厂的国产九价HPV疫苗“新星”们，又该如何面对这尴尬的市场局面呢？

　　▌当潮水退去

　　直到今天，HPV疫苗市场上已经有二价、四价、九价等不同类型的疫苗可供消费者选择。但有研究认为，未来一段时期内，中国HPV疫苗市场仍将以九价苗为主。国内企业中，绝大部分也已经将研发聚焦在九价苗甚至更高价次的HPV疫苗上。

　　疫苗专家陶黎纳对《科创板日报》记者表示，过去很长一段时期里，国内九价HPV疫苗都是“网红疫苗”，又一直处于僧多粥少的状态，造成一些既有支付能力又有接种意愿的女性不得不去香港、新加坡等地接种，或找黄牛加钱购买。

　　不过，近年来默沙东始终在加大对国内市场的供应量，尤其是2023年，九价HPV疫苗放量增长明显。在陶黎纳看来，“九价HPV疫苗的消费群体数量原本就相对有限，现在基本覆盖了，增长速度自然就有所放缓”。

　　从一些市场侧面表现也能直观地看出这种变化。一年一度的暑假一直是HPV接种高峰期，但和以往“一针难求”的火爆相比，今年暑假期间，“无需预约”“即到即种”成为常态，即便是在一些社区医院，卫生服务站，九价HPV疫苗也显示“余量充分”。

　　记者查询多地政策后发现，全国包含湖南、陕西、重庆、广东、北京、浙江、上海、河南、内蒙古在内的多个省份、直辖市及自治区，近期均逐渐启动了多样化的暑期九价HPV疫苗接种专场及绿色通道免预约活动，这和以往人们印象中九价疫苗“不好打”的印象天差地别。

　　随后，记者又来到上海黄浦区的一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进行实地探访。根据该服务中心规定，这一天下午正是HPV疫苗的集中接种时间。

　　已经完成接种，正在留观的丁景（化名）告诉《科创板日报》记者，自己是默沙东九价HPV疫苗扩龄的“受益者”，已经完成第壹针的接种，“亲测现在接种的确比较简单预约，以前可能要排队很久，但现在几乎不用等就能打上。”

　　这时，该中心的一位职员同样向记者证实，大约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九价HPV的供应就开始充分了，“以前准备100个人的苗，也就是300剂，可能其实不能拿到这么多，但现在基本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据了解，在该服务中心，每周二、周四上午，和周三下午均可以预约接种HPV疫苗。“对照去年每天得放60、70个号，目前我们是每天放40个号，但一般也就是10多个人预约。不过周六也可以接种，而周六的号还需要抢。”职员对记者说。

　　值得强调的是，当天下午记者一共走访了两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分别位于上海中心的黄浦区和静安区，了解到这两家服务中心均不提供二价HPV疫苗的接种。就此，职员表示，他们是根据周围居民的切实需求来备货。

　　在HPV疫苗市场，二价HPV疫苗面临的正是比九价苗更大的生存压力。2022年8月，默沙东九价HPV疫苗适用人群从16-26周岁女性，拓展到9至45岁适龄女性接种。在此之后，国产二价苗不仅销售大幅锐减，价格更是加剧“内卷”。

　　就在8月2日， 山东省 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一则二价HPV疫苗采购公告显示， 沃森生物 的二价HPV疫苗“沃泽惠”以27.50元/剂的价钱成功中标。从刚上市的每针300多元到如今的不到30元人民币，二价HPV疫苗再次刷新了的价钱底线。

　　▌市场还有多大？

　　2018年默沙东九价疫苗在国内上市，自此迎来了长达五年的高速增长期。

　　相关签批数据显示，2018年-2023年，九价HPV疫苗的签批量分别为121.6万支、332.4万支、506.6万支、1020.61万支、1547.72万支和3655.08万支，增速基本在50%以上，2023年九价疫苗签批数量同比增速为136.16%。

　　迅速增长的中国HPV疫苗市场疆土同样给了默沙东丰厚的回报。财报显示，默沙东四价及九价HPV疫苗销售量从2019年的37亿美元销售金额已经跃升至2023年的89亿美元销售金额，直冲100亿美元大关，其中60%-70%都来自中国市场。

　　89亿美元，即便是在全球TOP20的畅销药品排名中，这也是个极为有竞争力的数字。

　　Robert M. Davis在电话会议中对于中国市场显得信心十足，并且一再重申了到2030年，默沙东旗下HPV相关疫苗销售金额超过110亿美元的目标。

　　如此大的一块蛋糕，国产HPV疫苗厂家们是否能分一杯羹呢？

　　从默沙东和 智飞生物 此前签订的续约协议来看，双方对国内HPV疫苗市场的增长预期似乎并没有那么乐观。根据双方约定，2024年-2026年，HPV疫苗（包含九价与四价）的条件采购额分别为326.26亿元、260.33亿元、178.92亿元人民币，呈逐年降低的 势头。

　　而线下接种情况来看，从“人等苗”到“苗等人”，九价HPV疫苗热正在逐渐“退温”。

　　这其实不是没有前兆，尽管 智飞生物 2024年半年报尚未披露，但其在2023年年报中就因为高应收、高存货引起过一波市场讨论。年报显示， 智飞生物 当年九价HPV疫苗批签发量3655.08万支，而所有疫苗的销售量才到2749.06万剂，库存里还有4209.6万剂留待消化。

　　留给 万泰生物 、 沃森生物 、康乐卫士等国产HPV九价疫苗们的市场空间似乎没有那么乐观了，一方面，默沙东通过扩龄和减少接种针剂实现了扩大用户群和“变相降价”，另一方面，默沙东针对男性用户的适应证提前布局，或许又会在这一赛道上占得先机。

　　陶黎纳表示，从当前国内各家疫苗厂商的进度来看， 万泰生物 的九价HPV疫苗应该当下最早出来的。在其看来，各家在研的HPV疫苗从科学性上来讲都没啥问题，但从商业性角度考虑，如果相关产品上市时间太晚，可能面临的是“红海”市场，毕竟国内疫苗市场有个3-4家就差不多了。

　　直到今天， 万泰生物 之外，博唯生物、康乐卫士、瑞科生物、 沃森生物 等公司的九价HPV疫苗均已进入临床三期阶段，成都所研发的11价HPV疫苗和 成大生物 研发的15价HPV疫苗也在蓄势待发。

　　愈演愈烈的HPV市场竞争中，谁会是幸存者？

　　“如果国产疫苗上市了，它会是您的决策么？”

　　“会考虑选择，可是希望公司可以在权威期刊发布临床相关数据，同时期待能有一些疫苗上市后的回顾性研究结果可以作为参考。对于疫苗的决策，我最看重的应该还是安全性。”面对记者提问，丁景这样表示，而她的回答或许也能给业界造成一些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