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马科维茨的危险核心论指出,一切投资都要将风险放于核心的位置,投资的起点为做好风险防范。据此,马科维茨提出用资产组合来减少风险。但马科维茨也承认,资产组合可以防范一般性的危险,对于系统性金融风险无能为力。1637年荷兰郁金香市场突然崩盘引发的金融危机,为他的这个论点提供了佐证。
荷兰曾被誉为“世界的马车夫”,在17世纪拥有全球最强大的船队,是17世纪最强大的国家,但1637年2月4日遇到了一件不可 思议的事,一度红红火火的郁金香市场突然崩盘,一个星期之后,郁金香的价钱平均下跌了90%。这个国际金融史上的事情直到今天已经有近四百年。为啥那一天郁金香市场突然崩盘,到现在仍然是一桩悬案。尽管金融学界有各种解释,但还是没有公认的定论。
荷兰有郁金香、风车、奶酪和木鞋四大国宝。荷兰被誉为“鲜花之国”、“欧洲后花园”。郁金香是荷兰的国花。荷兰郁金香的产量占全世界的比重超过60%,荷兰每年培育的郁金香球茎的数量多得惊人,可绕地球7圈。
17世纪荷兰郁金香大泡沫被吹起,有其深刻的经济背景和社会背景,主要表现在多个方面。第壹,17世纪初荷兰的发展进入正向“突变”时期,成为世界的中心,荷兰居民变得富有起来,就有了追求时髦的“本钱”。到17世纪初中产阶级规模越来越大,中等收入群体占整个人口的比重达到30%左右,人均GDP在欧洲排第壹,并且当时荷兰城市化水平已经达到50%。17世纪荷兰全速向海洋方向发展,成为海上强国,除北冰洋之外,其它各大洋都能见到浩浩荡荡的荷兰的商船队,荷兰开始国强民富。荷兰是典型的低地国家,大部分国土都位于海平面之下。原本低地是一种劣势,荷兰时常被海水侵袭,但随着世界贸易尤其是 大西洋 贸易的兴起和发展,荷兰的低地劣势转化为一种发展对外贸易的优势。
第贰,17世纪荷兰金融业高速发展。进入17世纪之后,荷兰金融业异军突起。17世纪荷兰成为世界的中心有两个重要的标志,当时阿姆斯特丹成为世界金融中心和荷兰对外贸易空前发展,尤其是阿姆斯特丹成为世界的金融中心是关键。
第叁,17世纪荷兰出现金融平民化倾向,许多金融资产发行不仅面向富裕人士,同样也面向普通 老百姓 。当大量中小投资者进入一个市场之后,羊群行为就会发生,而羊群行为的出现,往往会引发巨大的泡沫,尤其是当泡沫催生之后,许多人会纷纷疯狂地“追高”,造成泡沫越来越大,而一旦出现泡沫破裂,大量中小投资者又出现恐慌行为,前赴后继地抛售。中小投资者出现上述行为的原因主要为不对等信息的存在。
第四,阿姆斯特丹证交所的成立,“滋长”了投机氛围。西方有一位研究荷兰文化的学者曾指出,17世纪阿姆斯特丹证交所像“马戏团”。
第五,荷兰人长期将花卉业作为主要的产业来对待,尤其是郁金香,在17世纪30年代,郁金香的球茎成为重要的交易商品。
第六,17世纪荷兰郁金香出现巨大泡沫有其深厚的社会基础,荷兰居民酷爱郁金香。在16世纪末期,当克卢修斯最早培植出荷兰的郁金香之后,当时的荷兰王公贵族就被郁金香的高贵典雅所折服,对郁金香趋之若鹜。17世纪,除荷兰之外,对郁金香的追逐也成为欧洲其它国家的一种时尚,法国有一位富家女出嫁,所有的嫁妆就是一株高贵品种的郁金香球茎,荷兰阿姆斯特丹一座楼房门前有这样一条广告,“此房出售,价值为三枝郁金香”。法国作家大仲马在小说《黑郁金香》中深刻描绘了当时荷兰人对郁金香的狂热,小说中的主人公们为了获取郁金香的巨大利益,不惜使用各种卑鄙的行径“竞争”。在17世纪30年代前后,荷兰人培育的一些郁金香品种风靡整个欧洲上层社会,在衣服上佩戴珍贵的郁金香品种成为当时欧洲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荷兰郁金香狂热始于1634年。当时,荷兰郁金香球茎交易主要实施期货形式,而且这种期货交易完全靠个人的信用,在期货交易所场外进行,压根没有政府部门介入的金融监管。由于郁金香在荷兰和欧洲其它国家的特殊地位,自然成为17世纪荷兰和欧洲其它国家投资者、投机者的猎取对象,包含贵族、工匠、洗衣女、擦鞋匠等在内的所有人都疯狂加入到当时的郁金香热潮中,人们变卖自己拥有的各种资产不甘落伍地投资于郁金香。当时几乎所有投资者都变成“噪声交易者”。历史学家麦凯在1841年出版的《非同寻常的大众幻想与群众性癫狂》一书中描写了当时郁金香热的“盛况”。当时的人们认为,郁金香热会永远继续下去,人们对郁金香的投资热情会永远继续下去,郁金香的价钱会永远涨下去。这是所有泡沫经济的共同特点。所有的金融风险、所有泡沫经济的大泡沫最基本的都是由投资人的疯狂行为造成的。任何国家要防范泡沫经济的大泡沫破裂,要避免系统性金融风险发生,都务必从政策上、从监管上、从机制上提前介入相关市场。社会心理学对癫狂引发的过程及其后果进行了深刻的分析。模仿经济学认为,不管什么时代的癫狂,结局都一样,都是“一地鸡毛”。到1637年,有的郁金香品种的球茎一株被炒到相当于100多万元人民币的价钱,这在当时可以买下阿姆斯特丹一栋住房。尤其是在郁金香市场崩盘之前的30天,即1637年1月2日至2月4日,有的荷兰郁金香品种价格涨了十几倍到几十倍不等。
如果泡沫经济泡沫越来越大,大量资本一定涌入泡沫经济,投入实体经济的资本就会变少,该国的经济体系的稳定性就会受到要挟。金融危机爆发的前提为,该国泡沫经济的泡沫非常大。到1634年,荷兰郁金香市场的泡沫非常大,流入实体经济的资本越来越少,实体经济开始衰退,为日后爆发金融危机埋下了祸根。
1637年2月4日荷兰郁金香市场突然崩盘,一些人开始降价疯狂抛售手中郁金香球茎的期货合同,相关商品价格出现大跌,而价格突然大跌又进一步引起更大的恐慌,引发投资者对郁金香市场丧失信心,出现市场恐慌,造成郁金香市场崩盘。所有金融危机的发生都是由于投资人的恐慌行为造成的。参与郁金香投资的人们几乎全都破产,人们的财富被“血洗”。根据历史记载,1637年2月4日,荷兰整个国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大的事,郁金香市场也木有发生什么反常的事,整个国家和郁金香市场与往日一样平静。有人会说,荷兰郁金香价格涨得太离奇,泡沫太大了,崩盘是一定的,崩盘是早晚的事。这里要问的是,荷兰郁金香市场的泡沫上涨到啥水平才会崩盘?为啥早不崩盘,晚不崩盘,偏偏在1637年2月4日崩盘?对此,没有人能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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