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边万莉杭州报道全球范围内数字化法币的时代或许即将来临。据 大西洋 理事会数据，目前已经有130多个国家和地区在探索 数字货币 。迄今为止，已经有11个国家全面启动了CBDC（央行 数字货币 ），其它国家正处于开发的后期阶段。另外，国际清算银行（BIS）去年发布的一项调查报告显示，预计到2030年，新兴经济体和发达经济体的24家央行将会实现 数字货币 流通。

　　感兴趣者多，落地者少，这背后实际上就是各国对于CBDC仍然持谨慎态度。在全球视野下，CBDC对现有金融体系及其稳定性影响几何？尤其是当前经济增长放缓、经济格局显现碎片化倾向，CBDC对推进国际金融体制改革能够施展哪些作用？未来，是否会出现电子SDR或超主权货币？

　　哈萨克斯坦国家银行前行长海拉特·克里姆别托夫、巴黎第壹大学货币和金融经济荣誉教授克里斯琴·布瓦西厄、上海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前沿金融研究中心主任、万向 区块链 首席经济学家邹传伟、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加拿大央行原研究顾问朱萸等在2024清华五道口全球金融论坛上展开了热烈讨论。

　　为啥需要央行 数字货币

　　央行 数字货币 的争议硬是不绝于耳，我们真的需求央行 数字货币 么？海拉特·克里姆别托夫认为，时代大趋势正在发生变化，包含数字鸿沟、地缘政治的紧张和冲突，所以务必要建立 数字经济 的能力，建立起全球的经济系统，这需要数字化的金融系统，而央行 数字货币 就是一个很好的应对方案。

　　“我们已经进入了新的货币世界，以往的货币会造成竞争性的贬值。现在货币的竞争存在于公共和私营部门的货币之间。”克里斯琴·布瓦西厄表示，Meta公司三年前想推出自己的加密稳定币Libra，如果Libra顺畅发行，将对货币政策和对货币当局形成挑战。因此，一些国家的央行对Libra的推出十分忌惮。可是，货币价值稳定极为重要，加密货币波动性非常大，其实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货币。

　　克里斯琴·布瓦西厄指出，央行 数字货币 是为了降低交易成本，中国推出数字人民币已经把交易成本降低了20%。另外，我们需要央行 数字货币 增进普惠金融，只有通过技术，才能把更多的人并入到金融系统，实现普惠金融的目标。如今是推出央行 数字货币 非常不错的时机，因为全球使用现金都越来越少。假如想要好的货币控制和好的货币政策，央行就得站在舞台中央，就务必推出 数字货币 。

　　CBDC将如何影响金融体系

　　尽管CBDC可能在普惠金融、降低交易成本方面施展关键作用，可是也有很多观点担忧CBDC对现有金融体系造成不利影响。

　　“重要的问题在于央行 数字货币 与私人机构发行的虚拟货币之间有啥不同；央行的货币政策、财政部的财政政策与这些 数字货币 之间又是啥关系？”在海拉特·克里姆别托夫看来，央行不一定得务必垄断 数字货币 ，现在也有许多其它解决方案，央行的作用是施展领导力，实现对科技发展的监察管理。

　　朱萸表示，CBDC可以增进在线支付竞争，即便CBDC的使用不多但也是有用的。它的存在已经可以让银行之间展开竞争，或是和其它的支付供货商竞争提供新的产品。因此，我们其实其实不用根据CBDC的使用来评估它的有用性，而是要看它如何改变私营部门的表现。

　　他进一步指出，如果银行竞争性很强，就可能发生相互之间的组织协调；如果竞争没那么激烈，CBDC可能会增进银行之间的竞争，以获取资金。银行会积极主动地吸引更多的储蓄，并没有去中介化，反而会增进银行中介化。

　　海拉特·克里姆别托夫认为， 数字货币 可以增强消费者信心、降低交易成本，中国在央行 数字货币 方面走在了前沿。可是，央行 数字货币 需要在不一样的国家之间达成 跨境支付 的协议，减少数字鸿沟。未来全球金融的架构依赖于央行政策和 数字货币 的发展，和公共部门、私营部门的参与、金融技术的更高发展，央行应当在这方面下更大的力气。

　　出现超主权 数字货币 的存在性

　　CBDC的出现，为解决 跨境支付 成本高、效率低、透明度低等槽点问题提供了可能性。邹传伟表示，从2020年开始，G20在改进 跨境支付 的一系列工作里面，比较了稳定币、零售型央行 数字货币 、批发型央行 数字货币 ，用在 跨境支付 中的各种选项，最终结论是“批发型央行 数字货币 +多边央行 数字货币 桥”。

　　记者了解到，多边央行 数字货币 桥项目（以Project mBridge为代表），致力于在国际组织和货币当局合作框架下解决 跨境支付 的业务槽点，探索分布式账本技术和央行 数字货币 在 跨境支付 中的应用，并通过创新的治理架构、业务安排、共识算法和技术升级实现不同司法辖区的本地化运行，增强多边互信、便利跨境监管。根据货币桥真实交易的经验，交易成本可以降低至少50%。

　　当然，CBDC的影响远不止于此。“批发型央行 数字货币 和目前正在全世界范围内试验的多边央行 数字货币 桥，可以明显改进 跨境支付 ，也会改进国际储蓄货币的格局，特别出现超主权的 数字货币 。”

　　邹传伟认为，Libra失败最重要的起因是国际金融基础设施需要非常强的信任基础和稳定的价值，这不是私人部门能提供的，只有中央银行才能提供。批发型央行 数字货币 其实不是新东西，只是央行存款准备金的一种代币化形态，批发型央行 数字货币 系统不涉及非常复杂的经济学问题。

　　在他看来，基于多边央行 数字货币 桥智能合约的可编程性，如果所有国家的货币都以代币形态在这上面根据同一套标准进行流通，一篮子货币的超主权 数字货币 很容易实现。多边银行 数字货币 桥也会提供新的一套金融基础设施，包含货币、支付和资产交易、清算和结算等功能。这里面会发生超主权 数字货币 与其它货币之间的汇率，在桥上可以发行超主权 数字货币 作为“本位货币”债券，会形成从货币到拆借市场、到债券市场的一整套框架。甚至还可以商酌通过贷款创造存款，使其有一套信用扩张机制，这里有很大的空间。

　　如果这一套新的体系可行，那它的锚是啥？邹传伟认为，“这应该是个货币篮，包含人民币、美元、欧元等，每种货币的权重最终还是要由市场来决定且是定期调整，不是通过政治的考量决定，由市场驱动极为重要。”

　　这样一来，电子SDR有可能成为超主权货币么？克里斯琴·布瓦西厄说，“我不认为SDR货币篮子未来会成为完整的货币，即便SDR主权的计算可以进行细分，但会有解构、再构、再解构的成本。因此，SDR是不是能够成为完整意义上的货币，是有待商榷的。电子SDR是主要货币的篮子，由每个国家的经济实力来分配权重，它只能作为一种全球结算货币在银行之间使用。一个货币的市场份额和政治也是有关联的，现在很难说未来十年到底会怎样，我们不断地需要新的平衡。”

　　在海拉特·克里姆别托夫看来，我们讨论布雷顿森林体系将来的发展，这是新体系的创造。份额分配其实不是容易的GDP占比，要考虑多种因素。另外，公共部门与私营部门之间也需要达到平衡，公共部门可能有更大的责任，好比在制定规则、监管方面。

　　朱萸表示，“很难预测未来会怎样。SDR就是一个货币篮子。从价值衡量、贮存的视角来讲，黄金是个不错的决策，通缩的问题可以通过调整兑换率来处理。从国际支付的视角来讲，这个锚定应该是国际贸易中绝大多数人在支付中能接受的，国际贸易中可能施展最大作用的国家，它的货币或多或少的成为天然的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