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志华
最近,南方医科大学第壹临床医学院公布的一起查处通报,引起网友热议。其中提到,今年5月10日《Pediatrics》课程上课前,授课的俞莉老师发现其科室的患儿病情危重,疑似脑出血,遂留下来紧急处理,造成未能及时赶到教室。学校认定此事件为教学过失,扣发俞莉5月奖金2000元人民币,在全院通报批判,取消俞莉今年度评优评先资格。6月16日,南方医科大学官微发布情况说明称,学校已关注到有关网络信息,正在向相关单位了解核对情况,后续将跟进处理。(6月16日光明网)
大学教师不重视基础教学,把教学之外的科研、学术活动等工作看得更重,这是普遍现象。为此,很多院校推出了一点针对性的治理措施,好比规定教师务必完成一定的教学课时,不然就要受到相应惩戒等。假如单纯站在督促大学教师重视基础教学工作的视角来看待此事,院方对这位教师的处罚有合理之处。
并且,与其它院校相比,医学院校的教师多了一项更重要的任务——负责一定数量的临床治疗工作,他们兼具医师和教师的双重身份,因此会显得更加忙碌,教学与治疗的天平也更容易失衡。医学院校为了避免教师远离基础教学,采取一些措施是可以明白的。更何况医科生的学习任务很重,教师让一个班的学生等待较长时间,对学生也缺乏尊重。
然而,生命大于一切,在生命面前理当诸事退让。从现有信息看,俞莉分管的患儿病情危重,随时可能发生病情演变,去世风险高,她留下来抢救患儿不仅有必要,而且是尊重生命的一种体现。另外,在抢救病患的紧要关头,医师心无旁骛,会忘记时间和后面的工作。因此,假如患儿当时的情景的确十分危重,俞莉的做法就没啥不妥,对她的处理有过当之嫌。
虽然俞莉迟到有适当的理由,但事情未必不能做得更好。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人才辈出,此次抢救是否缺少俞莉不可?假如俞莉在技术上其实不是不可替代,但替代者没有及时补位,则说明在医师排班、教学与医疗衔接等方面存在不得人心。另外,即便俞莉只能留下来抢救患儿,科室其它人员也应该迅速汇报情况,以便及时调课或请其它教师代课。大学教师难免临时有事,但应变规则和程序不能缺失。
包含教学在内的任何事都要让位于生命,重视生命者应该得到善待,这是民众最朴素的说法,也是这起事件引发广泛关注的主要因素。应让救人者在更大范围内被免责,包含一些规章制度要为之让步,方能彰显出对生命的基本尊重。同样不可忽视的是,医疗与教学都很关键,天平不能向任何一端过度倾斜,如何保持两者的均衡,怎么让相关约束更经得起疑问等,这些问题,也值得社会深入思考。
(作者是医疗界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