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季媛媛实习生范雯轩上海报道 每年9月24日是世界aHUS(Atypical Hemolytic Uremic Syndrome)关爱日。aHUS是罕见病非典型溶血尿毒综合征的简称，是一种持续的补体介导的系统性的血栓性微血管病（TMA），典型的临床表现包含微血管病性溶血性贫血、血小板减少及急性肾功能衰竭。
据相关数据显示，aHUS患病率约为百万分之七，起病急骤，且儿童病发率高于成人，约25%患儿在急性期去世。近50% aHUS患者可发展为终末期肾病（ESRD），去世率达25%。目前，在国内医师和公众对aHUS认知度较低，该疾病的特征、诊断标准路径亟须关注，医师的诊断能力和规范化治疗水平需要进一步提高。
北京大学国际医院肾内科部主任于峰教授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aHUS——非典型溶血尿毒综合征，望文生义该病有三个关键词——非典型、溶血、尿毒综合征。首先，非典型相对典型腹泻而言叫不典型；其次，溶血是该病患者常见的首发诊治科室血液科是其中之一，患者多表现为贫血，乏力，面青唇白。该病的贫血是由于红细胞被破坏过多，在血管里面裂成碎片，造成了溶血表现。另外，“尿毒综合征”，又叫尿毒症。患者会出现无尿或少尿和肾功能急剧坏转的状况，因此很多没有获得有效治疗的病患需要依赖于透析。
“非典型溶血尿毒综合征是一种临床大内科危重症疾病，进展迅速，可以危及生命。”于峰教授介绍，aHUS这一疾病的患病率低，病发率低，在一般医院较为罕见，很多医师也对此疾病缺乏临床诊治经验。同时，该疾病具有不典型表现，很容易在门诊、急诊被误诊漏诊，如果临床医师不保持高度警惕性很容易延误治疗。病人一旦影响诊治过程，又出现比较严重误诊漏诊，最佳治疗时机会大大错过。这也意味着，需要加多大内科医师、综合内科医师对于该疾病的认知，推动aHUS实现早诊早治。
aHUS肾衰竭表现明显
aHUS是一种罕见的遗传性或获得性疾病，对肾脏功能影响尤其严重，作为TMA的一种，aHUS典型的临床表现包含微血管病性溶血性贫血、血小板减少及急性肾功能衰竭。aHUS的疾病知晓度不高，2018年，已经被并入中国《第壹批罕见病目录》。
通常，在判定符合微血管性溶血性贫血、消耗性血小板减少及微循环血栓引发的器官受损的TMA三联征，并排除产志贺毒素大肠埃希菌感染HUS（STEC-HUS）、血栓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TTP），即考虑诊断为aHUS。aHUS的早期确诊并立即进行治疗，对减缓肾功能衰竭、改善预后起到关键作用。提高医师和公众对这一疾病的认知是及早发现疾病、守护生命的关键点之一。
于峰教授说道，aHUS疾病病发机制的核心在于人体当中极为重要一个天然免疫系统也是天然免疫防护者第壹道防线——补体系统。补体系统在正常人体内活化，有助于体内维持良好的免疫状态，不会过度免疫也不会过低免疫。
“很遗憾的是，aHUS患者补体系统往往出现异常，补体会过度被活化而不受控制，直接就会攻击我们体内重要器官，众多体内器官当中肾脏对于补体攻击最敏感。相较于其它系统，在同等补体活化情境下，肾脏更容易受到累及。”于峰教授说。
对于aHUS常见的肾脏病的相关表现，于峰教授进一步表示，血尿、蛋白尿、肌酐增高、肾功能衰竭和血压异常增高都值得警惕。特别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血压异常增高，这种高血压和一般原发高血压不同，它是由肾病诱发的，可以高到无法耐受水平，医学名词叫做恶性高血压。
“一旦临床表现为恶性高血压的低压到130毫米汞柱以上，同时眼底检查是出血或是视神经乳头水肿的三级、四级，要高度小心是这个疾病。”于峰教授补充道。
而在治疗方面，aHUS治疗主要有特异性治疗和综合治疗。约半数aHUS患者对血浆置换有反应，但长期血浆置换可能引发低血压、导管相关性感染及并发症。综合治疗包含输注红细胞、透析和肾脏移植等，但效果因人制宜。aHUS的主要病因是补体异常，因此阻断补体活化途径成为治疗的新方法。目前，我国《罕见病治疗指南（2019年版）》明确补体抑制剂可用于aHUS患者治疗。
另外，随着国家及各界对罕见病的注意，在aHUS领域不仅发布了《儿童非典型溶血尿毒综合征治疗共识（2023版）》，成立了儿童非典型溶血尿毒综合征专业委员会，国内多家综合型医院也在逐步建设aHUS多学科治疗协作组。治疗领域的发展和治疗思路的转变将进一步为病患的早诊、规范化治疗提供帮助。
医师须提高综合诊断能力
但在解决治疗问题之前，尤其需要重视的还有医师诊断能力的问题。尽管2018年并入第壹批罕见病名录，由于aHUS疾病患病率低、病发率低，普通医院医师的临床经验少，其次aHUS疾病患者显现不典型表现，若临床医师不保持高度警惕性很容易延误治疗，造成患者错过最佳治疗时机，愈后效果差。这对临床医师的诊断能力和医院的治疗能力提出了较高的要求。
那么，鉴于aHUS诊断的复杂性，该疾病对医院治疗能力和医师的鉴别诊断能力提出了哪些要求呢？对此，于峰教授介绍，aHUS疑难水平很高，需要综合医院具有完整大内科系统，好比肾病科、血液科、心内科、消化内科和风湿免疫科都跟aHUS患病临床特点有很密切的关系。
除此以外，aHUS还要求三甲医院有比较好的重症ICU治疗系统，因为这个疾病起病严重危急，如果患者处于急性期，他们需要在ICU渡过并且需要血液透析、血浆置换，这就要求医院有比较完整的血液净化系统。“另外，aHUS需要医院有特别完整的全面实验室检测系统和完整全面的大内科建制，以辅助治疗系统ICU并且检验科要及时跟进，才能确保这个病及时、早期、敏感地被发现，同时会给患者及时且对症的治疗方案。”于峰教授说。
关于aHUS的诊断路径，于峰教授强调：“aHUS是一种持续的系统性补体介导TMA疾病，首先存在TMA典型的‘三联征’。确诊TMA后，aHUS是一个排除性诊断，排除TTP、STEC-HUS和继发性TMA，即可考虑诊断为aHUS。确诊aHUS后，可进一步完善补体血清学的检查，补体血清学检查不是诊断aHUS所务必的，但可助推后期的疾病随访与监测。同时，医师可进一步完善遗传学检查以明确病因。”
在鉴别诊断的相关问题上，此前也有华东地区临床专家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在进行该疾病治疗前，需要对该疾病进行检测、分类，对于重点基因突变的病患而言，需要更细致的监测和管理。也只有规范化的分类检测才能进一步推动规范化治疗。
“该病虽然是罕见病，病发急，危重，但如果经过规范化诊断，及时治病，认真进行后期疾病管理，便能有效改善预后。因而，加深对疾病的理解，才能使患者实现早期诊断，及时治疗。另外，针对家长、医护进行培训也有助于后期疾病管理。”上述临床专家强调，近年来，aHUS在诊治方面获得了新进展，很多 创新药 的出现也为实现患者长期生存提供了新的决策。同时，我们也十分期待中国可以加强对aHUS这一罕见疾病治疗协作网的建设，这对于提升该疾病在我国aHUS病患的标准化治疗意义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