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因上任茅台集团“一把手”,高卫东迎来人生高光时刻。2024年2月2日,在落马近两年之后,中国 贵州茅台 酒厂(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茅台集团)原党委书记、老总高卫东受贿案一审终于宣判,高卫东非法收受财物高达1.1亿元人民币,被判无期徒刑。
昔日茅台“掌门”袁仁国便是前车可鉴,包含袁在内的茅台集团及其子公司已经有10多位高管落马被查处。2021年9月23日, 贵州省 贵阳市 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宣判袁仁国受贿案,因非法收受他人给予的财物合计折合1.129亿余元,对袁仁国以受贿罪判处无期徒刑。
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2月2日午间, 贵州省 顶级人民法院官方网站微信公众号发布通报,当天, 贵州省 六盘水市 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宣判 贵州省 煤田地质局原党委委员、局长高卫东受贿一案,对被告人高卫东以受贿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对高卫东受贿所得及其孳息依法予以追缴,上缴国库。
经审理查明:1999年至2022年,被告人高卫东利用担任贵阳经济技术开发区规划建设环保局局长,原 贵阳市 小河区副区长,原金阳新区开发建设有限公司、金阳建设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老总, 贵阳市 交通运输局局长, 贵阳市 副市长,贵州双龙临空经济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 贵州省 交通运输厅党委书记、副厅长、厅长,茅台集团党委书记、老总, 贵州省 煤田地质局党委委员、局长等职务上的便利,为有关个人和单位在经营公司、承揽工程项目、获得土地开发权、购买茅台酒等事项上提供帮助,直接或通过有关人员非法收受财物合计折合人民币1.1亿余元,其中4656万余元未实际取得。
六盘水市 中级人民法院认为,被告人高卫东的表现构成受贿罪,受贿数目特别巨大。鉴于高卫东到案后如实供述监察机关已掌握的受贿犯罪事实,主动交代监察机关尚未掌握的大部分受贿事实,部分犯罪系未遂,认罪悔罪,大部分赃款赃物已退缴,依法对其从轻处罚。
由此,法庭遂作出上述判决,高卫东当庭表示服判,不上诉。
资料显示,生于1972年的高卫东被全国人民熟知应该始于2020年3月,彼时,他由 贵州省 交通运输厅厅长、省交通运输厅党委书记转战商场,接任 贵州茅台 酒厂(集团)党委书记、老总一职。但仅仅1年零5个月之后(2021年8月),高卫东便离开茅台,转任 贵州省 煤田地质局。
2022年5月13日, 贵州省 纪律检查委员会监委网站第壹次披露,高卫东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 贵州省 纪律检查委员会省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同年12月14日晚间,高卫东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
贵州省 纪律检查委员会监委网站曾指出,经 贵州省 委批准, 贵州省 纪律检查委员会省监委对高卫东严重违纪违法问题进行了立案侦查调查。经查,高卫东丧失理想信念,背弃初心使命,对党不忠诚、不老实,搞两面派、做两面人;无视组织原则,搞政治攀附;信仰缺失,热衷迷信活动;挖空心思对抗组织审查。
对抗审查屡次串供
2023年1月底,贵州卫视播出了三集电视专题片《一严到底——贵州正风肃纪反腐》中的第壹集《严明政治纪律》,曾任茅台集团老总、 贵州省 煤田地质局原局长高卫东出镜忏悔。
据专题片披露,2022年1月, 贵州省 纪律检查委员会省监委对高卫东涉嫌违纪违法问题立案侦查调查,而在被留置前,高卫东大举对抗组织审查,与商人、朋友屡次串供,为遮掩事实,甚至模拟审讯演练。
当得知省纪律检查委员会到某高尔夫球场调查其打高尔夫球相关情况,高卫东曾屡次找来与他长期一起打高尔夫球的商人朋友串供,试图遮掩长期与商人打高尔夫球,且历来没有支付过打球费用的事实。据 贵州省 纪律检查委员会省监委职员介绍,仅就打高尔夫球的问题,高卫东就串供多达十余次。只要感觉自己收受那个商人财物的问题可能袒露,他立马会和有关人员进行串供。
好比,商人姚某某涉嫌其它案子被调查,交代曾送给高卫东财物,在调查结束后,这人转告了高卫东。随后,高卫东两次与他串供,并根据姚某某的陈述向组织交代了问题,把巨额受贿的事实瞒了下来。
另外,2022年4月,高卫东担忧他通过妻哥梁某某收受商人金某贿赂的事袒露。为遮掩这个事实,他和二人串供商量对策,甚至还对梁某某进行模拟审讯演练,直到他认为回答满意为止。那些他认为家里讲不清来源的东西,好比收受的酒、衣服、手表、包,就叫亲朋好友打了几个包转移到他们家里。
在镜头面前,高卫东说:“随着我职务的晋升,面对的引诱增大,逐步地的确是就忘记了本该有的初心和使命。最后就出现了精神空虚、思想缺钙这种情景,从而就造成了行动上的‘软骨病’和‘富贵病’,具体来讲,‘软骨病’就是见钱就收,没有原则;‘富贵病’就是喜欢和商人老板比吃讲穿,最后越滑越远。”
对财富的追求,让高卫东丧失了正常的标准。高卫东透露,前期在小河区工作期间(2000年10月~2006年9月,曾任 贵阳市 小河区副区长)主要是现金,到后期目标又转向了更大的对象,好比房屋。高卫东称,自己都有两三套房子,但还想和老板一样去住洋房、住别墅,不知收敛,所以到后期都是和老板谈收受高附加值、高额度的物品。
在专题片中,高卫东流着泪忏悔:“希望更多的人以我为鉴,万万不可步我的后尘。这种痛苦不是一个‘悔恨’能说清楚的。一个普通人家正常的相聚吃饭,现在对我而言,都是一种高不可攀的幸福。”
高卫东掌舵下的 贵州茅台
2020年初, 贵州茅台 进入高卫东时代,在其履职期间, 贵州茅台 业绩保持增长势头,但营业收入及净收入增速逐渐放缓。
根据定期财报显示,2016年~2019年期间, 贵州茅台 营业收入分别为401.6亿元、610.6亿元、771.99亿元和888.54亿元人民币,同比增幅分别为20.06%、52.07%、26.43%和15.10%;同期, 贵州茅台 净收入分别为167.2亿元、270.8亿元、352亿元和412.06亿元人民币,同比增幅分别为30%和17.05%。
高卫东主政茅台首年(2020年), 贵州茅台 营业收入和净收入分别为979.93亿元和470.2亿元人民币,同比增幅分别降至10.29%和13.33%。2021年上半年, 贵州茅台 实现营业收入507.22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11.15%;实现净收入246.54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9.08%,净收入增速近五年来第壹次不足两位数。
2020年10月, 贵州茅台 陷入“捐献风波”,当时,该上市公司公告了一则总额高达8.2亿元的捐献事项。随即引发众多中小投资人的强烈不满,纷纷疑问其捐献的合法性, 贵州茅台 未经股东大会授权,私自捐款,属违规操作,损害了中小股东的权益。
在向上海证交所、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等实名举报 贵州茅台 “非法捐献”的同时,近200名茅台中小投资者甚至将 贵州茅台 起诉至仁怀市人民法院。2021年2月9日晚间, 贵州茅台 公告宣布,此前8亿捐款事项终止。
另外,高卫东在 贵州茅台 任职期间,还因多个事项引起争议。
2020年12月16日,高卫东在 贵州茅台 酱香系列酒全国经销商联谊会上表示,公司2020年预计可完成酱香系列酒销量2.95万吨,实现含税销售金额106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4%。会后,上海证交所下发对高卫东予以监管关注的决定,称其违反上海证交所有关规定,贵州证监局也对高卫东采取出具警示函措施的决定。
高卫东另一项举措则引起了茅台酒价的大涨。为尽量减少流通环节,引导开瓶消费,最大水平保障消费者的饮用需求,2021年,茅台集团出台“拆箱令”。
根据茅台销售公司规定,“2021年1月1日起,茅台专卖店系统每月将80%的飞天茅台酒根据1499的价钱拆箱售卖,厂家会不定期到店里检查拆箱售卖的情景和箱子数量”。随后,茅台将拆箱卖的比率进一步提高至100%,并且要求100%保存纸箱。然而“拆箱令”进一步造成了市场的疯狂。
据多方数据显示,拆箱令实施以后,2021年度53度飞天茅台原装整箱的市场价格,曾一度从2800元/瓶提高至约3500元/瓶;而2021年度53度拆箱散瓶飞天茅台市场价格亦从2300元/瓶,一度上升到3000元/瓶。原本,茅台想通过强制拆箱售卖提高茅台酒的流通效率,打击炒货囤货行为,但在实际市场中,整箱茅台价格反而被炒了起来,甚至连茅台原箱纸箱都被炒到数百元一个。
2021年底,随着高卫东的离任,茅台新任老总丁雄军屡次在公共场所释放改革信号,称“让茅台酒回归到合理市场价格”。针对营销体制和价格体系,丁雄军打出一系列组合拳:废除“拆箱令”,上线数字营销APP“i茅台”,推出虎年生肖茅台、珍品茅台、茅台1935、100ml飞天茅台等新品,跨界茅台冰淇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