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5月,上海浦东新区人民检察院刑事检察部门在办理诈骗案件时,发现有“高利贷中介”团伙在犯罪链中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第壹时间提前介入引导侦查,并通过“四大检察”融合发展工作办公室将线索移送该院公益检察部门同步审查。
经查,该案中涉嫌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的犯罪团伙共有28个,分布在全国多个省市,非法获取利益金额合计4000余万元。经浦东检察院提起公诉,目前,280余名被告人均获法院判决。
检察官介绍,这些从事“高利贷中介”的犯罪团伙虽然散布全国多地,但以网络为串联,各司其职、分工细致,形成了一个通过诈骗被害人个人信息、套路被害人贷款从而赚取高额利润的产业链。他们既是“贷款中介”,也是转手个人信息的“二道贩子”。
以该系列案中人数最多、违法所得金额最大的杨某杰团伙为例,该团伙共有34人,涉案金额390余万元。杨某杰通过从他人处购买或利用网络自行下载等方式,获取了公民手机号等个人信息,随后组建工作室,招募业务经理冒充各大正规网络贷款平台客服,通过搜索手机号添加微信联系客户推荐贷款。针对有贷款需求的顾客,业务经理要求其填写个人信息表格,提供名字、年龄、职业、身份证号、手机号、家庭住址、芝麻分、社保公积金的月缴金额、名下房产、车子等更详细的信息。
团伙中的“甩单员”将诈骗的有贷款意向的顾客详细信息推送给“财务”,也就是向被害人实际提供非法贷款的借贷机构。这些借贷机构以约30%的砍头周息向客户发放贷款。杨某杰团伙从借贷机构处获得分成,成为牟取不法利益的重要一环。
部分被害人反映,除了填写的财产、征信信息表格,“财务”甚至还要求提供更详细、更敏感的信息,好比家里小孩的称号。在贷款快到期时,会有其它借贷机构胁迫引诱被害人继续借贷,以拆东补西、贷新还旧的形式来还款,还有被害人在已经还清贷款的情景下,仍接到电话、微信等骚扰,财产的损失和信息的泄露让被害人不堪其扰。
“这些精准的个人信息一旦与其它特定信息结合,极易滋生电信网络诈骗等新的不法行为,潜在社会风险性极大。”浦东检察院公益检察官说,根据民法典和个人信息保护法有关规定,犯罪嫌疑人除了刑事责任,还应当承担消除危险、赔礼道歉、赔偿损失等民事侵权责任。为了让犯罪嫌疑人清楚认识到自身行为造成的社会危害,公益检察部门与刑事检察部门协同提审,共同释法说理,促使被告人真诚认罪悔罪、退赃退赔。
2023年5月起,浦东检察院刑事检察部门与公益检察部门同步起诉、共同出庭,以涉嫌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对该案280余名犯罪嫌疑人提起公诉,直到今天,以社会公共利益受到损害为由对百余人提起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提出包含承担公益损害赔偿在内的多项诉讼请求。
法院判决被告人暨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被告杨某杰等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处拘役3个月缓刑3个月至有期徒刑2年11个月不等,并处罚金人民币6000元至350万元不等,判令其删除保存在手机等电子存储媒介涉案公民个人信息数据,自愿支付公益损害赔偿款人民币3万余元至5万余元不等,并在国家级新闻媒体上对其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的表现公开赔礼道歉。
目前,本案涉及的非法借贷机构部分犯罪嫌疑人已逐渐到案,案件正在进一步办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