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和蔚小理（蔚来、小鹏、理想）不分伯仲的威马已走到悬崖边。

　　9月8日，Apollo智慧出行集团有限公司（简称“APOLLO出行”）在港交所公告称，相关各方已同意终止收购威马协议，因此收购事项及配售事项将不会进行。公告提及，终止收购的原因包含全球市况动荡、金融市场氛围持续不确定和短时间经济复苏等原因。

　　APOLLO出行公告

　　这意味着，被沈晖此前定位“要像牲口一样活下去”的威马汽车的未来更加虚无缥缈。有汽车行业分析师对记者指出，APOLLO出行的公告标志深陷危机的威马汽车完全失去了港股上市的机会。

　　记者还注意到，久违露面的威马汽车开创人、老总沈晖被传出已“人在海外 ”，威马巨额资产也被冻结。

　　威马汽车老总沈晖的微信朋友圈公开更新至2022年11月17日

　　一波三折港股借壳上市失败

　　2023年1月12日，APOLLO出行在港交所公告称，公司全资附属公司与威马控股有限公司订立收购协议，拟20.23亿美元收购其全资附属公司WM Motor Global Investment Limited的全部已发行股本。当时市场普遍认为，急需输血的威马就此明确了其借壳上市融资的路径。

　　APOLLO出行即Apollo智慧出行集团有限公司，原名力世纪有限公司，建立于2002年、全球总部办公地位于中国香港，作为港股上市公司，2022年8月26日，公司中文名称更改为Apollo智慧出行集团有限公司，9月29日起，上市公司简称更改为APOLLO出行，目前主要从事出行业务、车载平台授权和工程服务外包。此前，力世纪曾在2020年3月收购欧洲高性能顶级超跑开发商Apollo Automobil86.06%股份，2021年完成对德国汽车工程服务外包提供商Ideenion Automobil AG的收购。

　　APOLLO出行2021年报显示，威马汽车曾在2021年第四季度通过换股等操作控制了力世纪28.51%股权，成为APOLLO出行的最大股东。威马汽车开创人、老总沈晖在APOLLO出行担任董事会联席主席及非执行董事。另一方面，2022年6月1日，威马曾在港交所递交招股书，但12月1日威马的招股书已经处于失效状态、且并未更新。根据港交所规定，如果企业6个月内未通过聆讯则招股书失效。

　　在1月12日，APOLLO出行发布威马借壳上市融资消息后，威马汽车总裁沈晖在微博上发布了影片《芙蓉镇》的片段，该片段台词为“活下去，像牲口一样活下去”，此前沈晖也曾屡次提出威马汽车要“像牲口一样活下去”。

　　图片来源：微博@威马汽车沈晖Freeman

　　尔后，威马汽车和沈晖也开始活跃起来。2月，沈晖发布微博称，“过去一年因为疫情和市场环境的客观影响，威马的确遇到一些困难。我们正在通过一系列降本增效的措施进行调整，全力保障复工复产，保障终端用户的体验。”3月，威马汽车官方微博发布消息称，近期，全国将有超过100家经销商门店逐渐恢复常态化服务，为用户解决各类购车、用车问题。

　　然而到6月，有报道称，沈晖被上海青浦区人民法院列为失信被执行人，被限制高消费。随后，威马汽车官方微博发布消息称，沈晖的限高令已撤消。同时表示，威马汽车正在沈晖的率领下，全力开展用户服务，依法有序清偿债务，并在积极推进新能源汽车出海计划，有望于近期复工复产，恢复正常运营。

　　图片来源：微博@威马汽车

　　据天眼查APP显示，8月11日，威马汽车新增一则冻结 60 亿元股权的信息，股权被执行企业为湖北星晖新能源智能汽车有限公司（威马汽车黄冈工厂主体），执行法院为 湖北省 黄冈市 中级人民法院。

　　8月22日，公开信息再度表明，湖北星晖新能源智能汽车限公司新增案号为（2023）鄂11破申12号的破产重整信息，申请人为上海鑫燕隆汽车装备制造有限公司，同样由 湖北省 黄冈市 中级人民法院经办。

　　8月17日，一家注册资金1亿美元、由FF HongKong Holding Limited 全资持股的名为“法法汽车（湖北）”的新公司在湖北黄冈成立。在经营范围中，这家新建立的企业包含道路机动车辆生产、新能源汽车整车销售、汽车零部件研发等。而FF的开创人就是贾跃亭。有业内专家对记者表示，上市梦被击碎后，沈晖和他的威马汽车的前景已经很不乐观，威马在湖北黄冈的生产基地等资产有可能被FF盘活。

　　从中国新势力第贰的直线坠落

　　威马的坠落出乎许多人的意料。

　　时间倒回2018年，随着国内 新能源车 迎来销量突破百万辆的历史时刻，走进大众视野的中国造车新势力第壹梯队就有蔚来、小鹏、理想和威马等。其中，威马汽车在2019年便达成了16876辆 新能源车 的年度销量，位列彼时造车新势力销量排行榜第贰。

　　另外，从A轮融资开始，威马汽车总计融资超过350亿元人民币，超过蔚来、小鹏、理想上市前的融资。

　　2020年9月，威马汽车宣布完成100亿元D轮融资，由上海国资投资平台和 上汽集团 联合领投，百度与海纳亚洲 创投 基金（SIG）继续参与此轮融资，湖北长江产业基金、苏州昆山产业基金、湖南衡阳国有投资平台、安徽合肥产业基金、国投创益产业基金、广州金融控股集团等国有产业投资者跟投。2021年10月，威马汽车再次完成超3亿美元D+轮融资，由信德集团、电讯盈科领投，广发信德跟投。

　　三年过去，2022年的中 国新能源 汽车市场继续显现增长，可是，翻看新势力销量排行榜，威马已经从前十的榜单中消失，公司方面也未参与每月1月主流新能源汽车公司销量数据的集中公布。

　　威马汽车资金问题也从2022年10月开始发酵，业内开始流传的一份沈晖发布的内部信显示，2022年威马汽车不仅受到多地疫情的影响，还面临着供应链的巨大挑战，原材料成本急剧上升、供货不及时等诸多问题，严重影响了威马汽车的生产经营。

　　为了应对这一危机，威马汽车自10月以来就采取了一系列降本措施，包含M4及以上级别管理者主动降薪，发放50%基本工资；其它员工发放70%基本工资；调整公司发薪日；今年度不再发放额外奖金（第13薪）、留任奖金（第14薪）及年终奖，暂停发放购车补助。

　　“依靠‘亏损’缔造销量壁垒的模式已不再具备竞争力。新能源汽车产业亟需回归商业本质，实现健康的财务指标及可连续性发展。”沈晖在2022年11月下旬说，现在看新势力销量榜就像是看“亏损榜”，卖得越多亏得越多。回看行业历史，当前的电动车标杆 特斯拉 也经历了16年才结束亏损实现盈利。“动物尚且有冬眠本能，那对于企业而言，降薪也好，调控销量也罢，其目的都是为了降本增效、改善盈利结构等战略目标，以期稳健渡过行业寒冬，并在未来能够可持续发展。”沈晖说。

　　作为中国汽车行业颇有知名度的职业经理人，沈晖此前有过傲人的从业经历，诞生在上海的他本科就读于华南理工大学，后赴美获得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结构工程硕士，结业后曾担任博格华纳集团中国区总裁，独资及合资企业开创人、老总，菲亚特动力科技公司中国区总裁。沈晖后来加盟吉利，担任过吉利控股集团董事兼副总裁，率领团队完成中国汽车工业历史上最大海外并购“吉利收购沃尔沃”，并负责重组沃尔沃全球的治理架构。

　　“那家诈骗公司和我没关系了。”9月9日，一位威马汽车前市场业务责任人对上证报记者说，自己已经从威马汽车离职一段时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