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进 数据要素 化是一项极具开创性、挑战性和探索性的战略任务，没有现成模式可以参考，没有成熟经验可以借鉴，没有固定路径可以依赖。

　　务必要“吃改革饭、走开放路”，关键要进一步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根据中央擘画数据基础制度，聚焦堵点、槽点和难点，扫除思想障碍，破除制度藩篱，解放和发展数据生产力。

　　01

　　路已明确，就在前方

　　在新发展格局下，根据党中央、国务院决策部署，全国上下正推进 数据要素 市场化配置改革，更好施展 数据要素 作用，增进高质量发展，构筑国家竞争新优势。

　　2020年3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的意见》，提出加快培育 数据要素 市场。

　　2022年6月，国务院印发《关于加强数字政府建设的指导意见》，提出建立健全 数据要素 市场规则，完善 数据要素 治理体系。

　　2022年1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构建数据基础制度更好施展 数据要素 作用的意见》，要求统筹推进数据产权、流通交易、收益分配、安全治理。

　　2023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数字中国建设整体布局规划》，明确提出数字中国建设“2522”的整体框架布局。

　　2023年4月，习主席在第四届联合国世界数据论坛贺信中指出，坚持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宗旨，不断完善数字基础设施，建立健全数据基础制度体系，强化数据和统计能力建设，以“数据之治”助力落实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

　　02

　　三大困境，根子在思想认识

　　当前，各界对 数据要素 这一新生事物的特性和运动规律的机会需要一个过程，各地区积极改革实践，不断取得突破，同时，也面临“三大困境”，即理论困境、能力困境、话语困境，其根子在于思想认识。

　　1.理论困境——实践走在了理论前面。当前，在国家和地方相关政策加持下，各地在推进 数据要素 市场化配置改革进程中，已触碰到数据权属、授权运营、资产评估、纳统入表、跨境流动、合规安全等“硬骨头”，亟需通过理论创新来指导改革实践。同时，数据产权、流通交易、收益分配、安全隐患监管等基础制度尚未建立， 数据要素 供给侧结构性矛盾突出，制约着市场功能的有效施展。

　　2.能力困境——数字化能力亟待提高。领导干部是数字化发展的组织者和决策者，各类组织和个人是 数据要素 的生产者、消费者和 数据要素 市场的建设者，其现有数字化能力距离推动 数据要素 向现实生产力转化的要求还有很大提升空间。另据《产业数字人才研究与发展报告（2023）》统计，我国数字人才缺口超过2500万，且缺口持续放大。

　　3.话语困境——数据领域“软实力”仍需巩固。现今世界经济全球化遭遇逆流，数据保护主义抬头，打着自由主义的幌子大搞单边主义。中国在数据领域的话语体系的建设与体现我国大国地位、展示我国大国形象等新要求还不相配，中国数据领域话语体系整体建设水平有待提高。

　　03

　　以理论创新勇气，推动制度创新、工作创新

　　数据是党的重要执政资源、国家的战略性资产和新型生产要素，推进 数据要素 化归根结柢是个中国式政治经济学问题。当前制约着 数据要素 作用有效施展的主要矛盾，是经济社会对高质量高价值 数据要素 的迫切需要与不平衡不充分的供给之间的矛盾，而矛盾的主要方面在于供给侧。

　　1.“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创造性落实数据产权制度。

　　“老办法”遇到“新问题”，盲人摸象，各不相谋，莫衷一是，数据权属难定，产业茫然。

　　是时候来一次数字时代的“价值观革命”了，树立“信息大于物质”、“互联重于拥有”、“不同性优于齐一性”的价值取向。

　　数据是一切客观事物含义的记录，客观事物的复杂性决定了数据的复杂性，数据产权制度要适应数据的复杂性。

　　构建数据产权制度的立足点，应该放在如何适应数字时代新的价值范式，强化、放大、运用数据的特性及其价值运动规律，调整数据利益相关者关系，增进数据向现实生产力转化。

　　遵循数字时代“互联重于拥有”的价值取向，培植超越私有的公共精神，探索建立数据生产资料共同所有制，调整数据生产关系，增进数据互联互通、共享共治，解放和发展数据生产力。

　　2.“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场内场外都要合规高效增进数据价值实现。

　　单一数据流通模式难以满足多元市场需求，场外、场内长期并存成为一定，场外交易依旧在当下和未来较长时期内占据主导位置。

　　场外“去中心化交易”与场内“中心化交易”不是不共戴天的竞争关系，而是一个有益的革新关系，二者一定长期并存发展。

　　敢于超越场内场外思维定势。从构建全国 统一大市场 目标动身，坚持“价值共创、责任共担、利益均衡”原则，遵循数据价值运动规律，从数据的生产、分配、流通、消费等全流程各环节着手，推动数据价值创造、交换与实现。

　　3.“百花齐放、百舸争流”——推动构建统一开放、多元化、多层级数据流通生态。

　　统一数据流通规则，统一数据度量衡，打破地域割据，形成流通合力。划底线，包容审慎监管，为先行者撑腰。

　　培育丰富公共数据授权运营生态，释放公共数据经济社会价值。鼓励大型数字平台企业、行业垄断性龙头企业，牵头行业数据空间建设，激活行业内及跨行业数据流通利用。鼓励行业数据空间与数据交易所互联互通。

　　充分施展各类所有制企业的优势，将国企的实力、民企的活力和广大市场主体的创造力更好地结合，在数据加工处理、授权运营、流通交易、收益分配、场景应用等方面保障机会公平。

　　明确国家级数据交易平台及其公益属性和准公共服务职能，减少同质化内耗。赋予区域数据交易机构“数据守门人”地位，压实其行业协管责任，发展行业性数据交易平台、数据信托、数据经纪人等数据流通新模式。

　　04

　　提升数字化能力，鼓励首创为先行者撑腰打气

　　数据治理与发展水平受制于我国政府、企业和社会数字化转型进程，推进 数据要素 化既不能盲目乐观、操之过急，避免政绩激动，也不能畏首畏尾、犹豫不前。

　　加强各级领导干部、领军人才、专业人才的培训，缔造一支政治过硬、数字化能力过硬的干军队伍。全面提升各类组织的数字化领导力、数据治理能力和数据应用发展能力，不断提高全民数字素养。

　　建立健全“鼓励创新、价值驱动、包容审慎”的容错纠错机制和数据权益保护机制，鼓励各类主体参与改革创新、大胆探索，突破体制机制障碍，凝聚改革共识，增强改革动力，形成百舸争流、百花齐放的良好改革局面。

　　05

　　构建“数据发展价值主张”，牢牢掌握国家数字竞争的“话语权”

　　未来全球 数据要素 配置话语权的国际竞争将空前激烈，谁掌握数据谁将赢得发展主动权，谁利用好数据谁将赢得未来数字竞争新优势。

　　新时代呼唤建立更加科学有力的“数据发展价值主张”话语体系，坚持社会主义价值观，坚持党的集中统一领导，推动有效市场与有为政府更好结合。

　　构建符合人口巨大规模国情的，增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走和平发展道路的“数据发展价值主张”，推动构建 数据要素 全国 统一大市场 ，更好施展 数据要素 作用，增进全面高质量发展，走出一条中国式数据发展之路。

　　（傅建平为清华大学计算社会科学与国家治理实验室研究员）